潮新闻对话余华：希望春风悦读能办130年

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赵茜 吴思娴

5月29日，浙江工商大学第二届文学周重磅活动“余华的文学课和人生课”举办。28日下午，嘉宾余华顺利抵达杭州，潮新闻记者到机场接上了他。

杭州承载着余华的诸多文学记忆，1983年，他的短篇处女作《第一宿舍》发表在杭州《西湖》杂志上，也是在那个年代，余华参加了浙江省的作代会，在浙江文学土壤上种下一颗扎实、深沉的种子。

“当年省作协院子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院里有《东海》杂志和《江南》杂志，我在两本杂志上都发表过作品，后来《东海》改名《品位》，再没有复刊。”余华说，这之后他在西溪湿地住了许多年，“我还是喜欢南方，感觉南方的气候、环境更适合我。”

今年3月，他刚来过一次杭州，期间去湖滨和天目里逛了逛，不少读者在互联网上留下了与他“偶遇”的视频与影像。

这次，余华从广西赶来，他是第二届漓江文学奖的终评评委之一，第二次前往桂林阳硕，“我特别喜欢阳朔，来到这里，感觉山就在我的身边。杭州有西湖，和阳朔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。”

他还提及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的一则趣事，“1988年我写过一篇短篇小说《鲜血梅花》，写到里面某一个人去了广西。那时候我28岁，却从来没去过广西。等我第一次去广西已经30多岁，带着我四五岁的儿子。记者问我为什么会让小说里的人去广西，我想了想，可能因为我是在江浙长大的，所以我喜欢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，广西也是郁郁葱葱的地方。”

余华接受记者采访。摄影：张瑾华

交谈间，潮新闻记者和余华聊起他最喜欢的长篇小说《兄弟》，这部作品于2005年出版，距今已有20年。被问及为何设计截然相反的命运主线，让善良的宋钢走向悲剧，却让性格充满卑劣色彩的李光头取得财富和地位时，余华答：“时代改变了人的命运，假如那个时代没有任何变化，宋钢会过得比李光头好得多，李光头这样的人可能就会进监狱。社会巨变就导致这种结局反过来了，就是社会的变化会引发人物命运的变化。”

今天，时代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，余华还想把这种巨变融入他的小说吗？他说，这个变化还需要再沉淀一下，“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感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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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我们邀请余华为春风悦读榜送上寄语，他曾凭借《文城》获第十届春风白金奖。他笑着说：“我一直想重读这部作品，但没时间。今年春风悦读已经第13年了，希望你们办130年。”

至于余华什么时候再来春风悦读榜，他俏皮地回答：“我不知道我的新作品什么时候出来。”

潮新闻记者：在《兄弟》的结尾，您写到，“无论是写作还是人生，正确的出发都是走窄门，不被宽阔的大门所迷惑，那里面的路没有多长。”后来，这句话在不同的场合中被反复提及，并在互联网上流行了起来。您觉得年轻人应该怎样找到人生的“窄门”？会因此错过“大门”吗？

余华：第二届漓江文学奖给了一个写了20年却没有发表的作品。作者坚持下来了，他就找到了他的“窄门”。大门永远不会错过，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走。

潮新闻记者：您的另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——让作家走得远的，不是才华，一个是性格，一个是运气。为什么您会这么觉得？什么样的性格、什么样的运气，才能催生伟大作家？

余华：这两句话要分开来看，对一个作家来说，前面要走的路可能都是凭才华和努力在走。走到后半程，重要的就是性格和运气。因为有的人就是勇往直前，有的人就是差不多就够了。往往勇往直前的人更需要运气，因为他走得远，所以他遇到的风险也多，运气会让他把风险转化为机会。

潮新闻记者：现在您有没有正在创作的小说？

余华：我正在写，但是总被打断，今年从4月16日离开三亚之后，我一直在路上，上个月去了保加利亚，回来以后就是评第二届漓江文学奖，来杭州前我又去了德国和广西，之后我还要去海南。一天一天的日程全部排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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